那些年，早熟沉静而狂放的青春（下）（18禁）

5
他叫萧风，小名文龙，男生们都叫他龙哥，跟黑社会老大似的。全班数他年纪最大，学习最差，品行最“坏”，追女经验最丰富。所以，总有一群小男生屁颠屁颠地尾随着他，要求“指点指点”。这家伙人高马大，性格开朗，长相阳光，自认帅遍全校无敌手，也挺讲义气，喜欢为朋友两肋插刀，打起架来又狠又快又准，似乎连命也不要，真有一股浓郁的黑帮味儿。好在没人想告发他，斗殴也从未被保安或Police逮到，只是那副吊儿郎当、放浪形骸的德行让老师们极为头疼，若不是他爹的巨额赞助费，以这厮的斑斑“劣迹”早被开除了。

自从雪儿撞见他在女宿舍的好事后，他便成了罪恶的代名词。一看到萧风，她就绕行，好像遇见了万恶不赦的黑帮淫棍；发本子或考卷时，她隔老远就甩过去，怕沾染上他的病毒似的；碰巧他俩值日时，她必备医用口罩和手套，就差没披白大褂了。如果现场有防毒面具，雪儿肯定二话不说，立马套上。
萧风虽觉得这斯斯文文的女生有些莫名其妙，倒也不往心里去。说实话，他有许多漂亮的MM要“关照”，哪有心思理会这个。

6
过了一个月，放暑假了。
雪儿的母亲是一名护士长，在镇上医院工作，有时值夜班。每天，雪儿会烧好饭菜装进食盒里，然后捎给值班的母亲。经常进出医院，目睹走道内、病床上愁苦的病人，焦急的家属，每次都让她禁不住感慨生命的脆弱短暂，世事的变幻无常。

这天，雪儿带着饭盒刚走进医院，大厅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闪到门边一瞅，原来是那舍友，和淫棍萧风“翻云覆雨”的女生。她倚在一中年妇人肩头，神情憔悴，眼睛有些红肿，好像大哭过一场。
这女孩来干什么？雪儿的好奇心上来了。她悄悄地跟着这两人穿过走道上了二楼，一看门上的指示牌：妇产科。
妇人慈祥可亲地说了句什么，女同学脸色惨白地走进了产科手术室。
—— 无耻的混蛋！人渣！败类！
雪儿站在玻璃门外，气得浑身直发抖。

护士休息室里，母亲正在小憩。雪儿勉强地笑了笑，把饭盒放在桌上。
“怎么了，雪儿？”母亲问道。她欲言又止。
“遇到熟人了么？”母亲又问。
“嗯，一个女同学。”她迟疑着，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瞧她那难以启齿的模样，母亲叹了口气，“唉！这些年来，做流产的女孩子真是越来越多，更别提那些小诊所了。”
她那美丽的眼睛凝视着雪儿，淡淡地说：“你要是有男朋友，真发展到那种关系，记住一定要使用安全套。女孩子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注意安全，千万别染上性病或艾滋病。”
“才没有！！妈你不要乱说！”雪儿臊得满脸通红，像个熟透的桃子。

7
过完暑假，那个女同学再也没来上课，据说转学了。
雪儿看着那空空的座位，想起她昔日活泼的身影，灿烂的笑容，医院里苍白的脸，哭肿的眼睛，进手术室时流露的痛苦和绝望。
手上的笔转来转去，雪儿觉得自己心情好复杂，又愤怒又失落。
后排座上，那五大三粗的白痴男依旧和女生打情骂俏，乐不可支。
“尤其女孩子，早恋的苦果会影响你们的一生！”主席台上，主任痛心疾首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多么深刻。
他应该清清楚楚地说：尤其女孩子，和男生上床不用安全套会毁了你们的一生！
雪儿忽然冷笑起来，让周围的同学吓了一跳。

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上下课，按部就班地做课间操，按部就班地去食堂打饭，按部就班地午休，再上课下课。放学了，雪儿依旧从铁皮后门出去，沿着小河慢慢地走着。
“喂！！你就是雪儿吧！”后面猛然有人喝道。
她一回头，一群女孩子马上围了过来，17、8岁的高中生样，个个凶巴巴的，跟母夜叉似的，手臂内侧各纹着一只毒蝎子。
母蝎子队？雪儿心里暗笑了一阵。
为首的高个少女气焰嚣张地走到她面前，几缕头发在夕阳下闪着蓝光，“听说你对龙哥有意思，老是对他抛媚眼。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这妞长得又白又壮，胸部丰满，两腿修长，正是白痴男喜欢的类型。
对他有意思？还抛媚眼？雪儿哭笑不得。然而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可斗不过这群发情的母蝎子。“蝎子大姐，我可没看上你的男人。放心好了，我绝对离那衰男远远的。”
“什么？！”那妞像被蝎子蜇了似的跳起来，“你敢讽刺我！”她揪住雪儿的头发，一巴掌正要抡过来，俊脸却意外地一下扭曲了。
“呕——”蝎子大姐奔到河边，狂吐不止。队员们纷纷跑了过去。
“大姐啊，”雪儿甜蜜地笑了，“你怕是有喜了，快去找龙哥办喜事吧。”
那壮妞伏在草地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蝎子姐妹们赶紧把她搀扶起来。一个貌似二当家的吊角眼女蝎子风骚地朝雪儿走来，怪声怪气地，“小骚货，今天就饶了你。不过还是要给你个小小的教训。”
她冷不防地猛一推，雪儿“扑通”一下就栽进小河里了。
河水不深，但河床的鹅卵石还真硬啊。雪儿的手肘火辣辣地疼。她倒在水流里，全身上下湿淋淋的，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
“哈哈哈——”那群母蝎子得意地大笑着撤了。

8
骂谁骚货呢，你们才是一群骚货！为个臭男人居然把本姑娘推下水。
雪儿气呼呼地从河里爬起来，抖了抖湿漉漉的头发，拧了把衣服上的水。
“哈哈哈——”一阵大笑又从岸上传来。这次是男人的声音。
雪儿恼怒地瞪过去，河岸上赫然站着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混蛋萧风。“听说母蝎子们来学校了，还以为是来找我的，没想到她们看上了你。”这没良心的恶棍还捧腹笑个不停。
雪儿拎着滴水的鞋子走上岸，这厮还伸过手来想拉她。结果被她用鞋子打了。他也不生气，笑嘻嘻地，“有胆识，有勇气，我挺欣赏你呀，小丫头。”
小丫头你个鬼！以为你是我大叔啊，不识相的蠢货。
雪儿也不理他，坐在草地上察看了下手肘，不过擦破了皮，渗出了点血珠。这厮厚着脸皮挨着她坐下，她立即挪到几尺开外；他又靠近些，她又挪开。
“哟，你怕什么？我身上有传染病么？”他半开玩笑地说。
“是啊，不是淋病、梅毒，就是艾滋病。”她脱口而出。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什么也不说了。她也沉默了，有些后悔。两人傻乎乎地在河岸坐了一会儿，看着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雪儿幻想过许多次看落日的浪漫场面，可从没想过会和这淫棍一起。
漫天晚霞中接吻的桥段也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和这Playboy ！！
一想起这男人吻过摸过睡过无数女孩子，她就无法接受！
——哎呀呀，莫非自己的嫉妒心理作祟了么？绝对不可能！
雪儿一扭头，却发现萧风正凝视着她，目光出奇地深情和温柔。她不由得呆住了。时光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连小河里的水也停止了流动。
美丽的夕阳下，近距离地瞧，这人长得还挺好看，英气十足，飞扬的眉毛，明亮如星的眼睛，高而挺的鼻梁，薄而软嘴唇。
雪儿的心跳得厉害。
萧风凑了过来，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嘴唇。
雪儿的脸颊一阵发烧，还好落日绚烂的光芒掩住了少女羞涩的红晕。

微风带来了远处的花香。一只黑色的鸟飞过天空，“呱”地大叫一声。
两人如梦初醒，尴尬地望向天边，青青的山峦披着霞衣，艳丽妖娆。
“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女孩子。”萧风突然说。
雪儿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确和许多女孩子睡过，但我没伤害过任何人。”萧风还在说。
雪儿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想起了去医院流产的女生。
这货一打开真心话匣子就关不住，一短路就坏了。他苦恼地说：“她们喜欢跟我上床，我有什么办法！每次我都用安全套，对大家都好。年轻漂亮的女人一主动投怀送抱，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
雪儿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猛跳起来，挥手狠狠打了萧风一个耳光。然后，她浑身颤抖、抓起书包发疯似地跑了，仿佛身后有恶魔追赶着她。
萧风愣住了，没有去追她。
他站在河岸上，一动不动，在霞光中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忧郁的影子。

9
直到毕业，雪儿再也没跟萧风说过一句话。她也变成了忧郁的影子。
他俩上了不同的高中、不同的大学，过着各自的生活，再也没有见面。萧风依然风流潇洒，万花丛中飘然而过。他从来也不缺女人。据说雪儿出落得漂亮极了，跟她的母亲一般美丽优雅，却一直冷冰冰的。大家都叫她冰山美人、雪域女王。

回想起夏天那个傍晚，雪儿掉进河里狼狈的样子，萧风还是觉得很好笑；
回想起她全身湿淋淋地坐在他旁边，头发嗒嗒直滴水，他还是心跳不止；
想起绚丽的夕阳下她注视着他的眼神，那轻轻的一吻，让他觉得很幸福，
当然还有那狠狠的一耳光，让他两眼直冒金星。
有时，他会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追上她。
有时，他会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对她说：我爱你。
有时，他也后悔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没有去找寻她。
因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夜深了，城市的灯一盏盏地灭了，路上仍有光的河流朝远方蜿蜒而去。外面雨“哗哗”地下得很大，萧风立在落地玻璃窗前抽着烟，毫无倦意。风雨交加的夜晚，门铃居然“叮——”地响了起来。他往监控屏幕上扫了一眼，那根烟便从指尖掉了下去，烧到了地毯。
他的心从未跳得这么厉害，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有些发抖地打开了门。
一个美丽苍白的女子随着冰凉的雨水倒在了他的怀里。
“雪儿——” 他疯子似的大喊，赶紧把她抱进了室内。她的衣裙湿透了，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像水草一样缠在他手上。她朝他笑了笑，脸颊上浮起奇怪的红晕，眼泪却慢慢地流了下来。
萧风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发烫，“你在发烧。”
“没有。”雪儿冰冷的手紧紧地抓住他，呼吸里散发着酒精味。
他叹了口气，“快把湿衣服脱掉，我给你拿干净的浴巾。”

当他从浴室出来时，雪儿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了客厅的深色沙发上。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样遮住了眼帘，似乎沉入了美妙的梦境。她那赤裸的躯体更是美妙：漂亮的曲线，光洁无暇的肌肤，平坦迷人的小腹，高耸的双峰随着她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修长的双腿极具挑逗性地微微张开，粉嫩的花瓣藏着娇蕊，女人的私密花园若隐若现……
——这一切，比他所有的梦境还要不真实！
他真想跪下去亲吻这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真的做了。
从她的脚趾吻到双腿，从小腹吻到了丰腴的乳房。然后，吻上了梦里想念千万遍的心爱女人的嘴唇。

雪儿没睁开眼睛，只是紧抱着他，娇喘着，颤抖着，像风中的树叶。
情欲排山倒海地袭来，他飞快地扯掉衬衫，猛然将雪儿压在了身下！
他的手放肆地在她的玉体上四处游走，时而温柔地爱抚，时而粗暴地揉捏；他的吻热烈地落在她浑圆的胸部、光滑的脖颈，牙齿不时轻咬住两粒花蕾，他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地呼唤着“啊，雪儿”，充满了邪恶的诱惑和挑逗。
她不敢看他，心里有些害怕，又莫名地兴奋不已。
爱欲如暖流一道道淌过全身，体内的野性不停奔流撞击，她的下身很快湿了！
他分开了她修长的双腿，将生命的根茎深深地、深深地插了进去……
刹那间一阵撕裂的疼痛从她的下体传来，如一把钝器割开了花径的入口,那匹在潮湿的小径内不断横冲直撞的野马霎时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啊——！”她痛楚地叫了起来，使劲想要把他从身上推开。
萧风连忙退了出来。低头一看，雪白浴巾上那几滴落红让他震惊不已！
这么多年来，雪儿竟然一直守身如玉！她竟然将初夜留给了他。
他心情复杂地抱着雪儿，几乎想要流泪了。

10
雪儿在他房里呆了三天。
两人不顾一切地做爱，如胶似漆，似乎要弥补长久的分离。从客厅沙发到卧室的大床，从铺着花毯的地板到雾汽腾腾的浴室，他俩如饥似渴，愉悦呻吟，释放着多年来一直压抑的爱欲与激情，他在她起伏有致的原野上狂放驰骋，不停地探索开发着每一块处女地，她由最初的羞涩变得狂野主动，热情似火，让他亢奋快乐得精疲力竭。
——和所爱的女人灵肉合一，是一件多么销魂的事情啊。

如此频繁自然地做爱，萧风哪还顾得上什么安全套。
他也不需要安全套，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一生的伴侣。
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即使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抚摸着雪儿柔亮的长发；即使只是倚在床头，安然地看着她那张美丽熟睡的脸。

第四天。早晨。
萧风醒来，雪儿并不在身边，白色的枕头上依然留着她淡淡的发香。
走出房间没看到她，四周坟墓一般沉寂。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客厅的深色沙发上，她躺过的地方放着一张紫色的便签,上面简单的两行字:
谢谢你
我爱你
……
他呆呆地坐着，任刺眼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身上，一动也不动。
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的傍晚，河边如血的残阳又把他变成了忧郁的影子。

几个小时后，他猛打死党的手机。那家伙大呼小叫：哎呀呀，不得了！今天凌晨，雪儿跳湖自杀了！
他的脑袋“轰”地一下，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死党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好端端的一个美人啊，怎么能这样？几天前我还遇到她了，她问起你，我给了她你的住址。怎么，你没见到她？唉！自从她母亲去世后，雪儿好像有点不对劲，太沉默太阴郁了。可谁也没想到她会自杀啊！哎呀，红颜薄命啊……喂喂！你小子怎么了？说话啊……
手机从他手里滑落，“啪”地砸在地板上。他想哭，又想笑。
万花丛中过。他终于想给一个女人买结婚戒指了，她却抛下他走了。

那个夏天，美得令人心碎的傍晚，他应该疯狂地吻她！
那个夏天，她湿淋淋地浑身颤抖着逃走时，他应该追上她！
这么多年来，他应该去找她，紧紧地抱住她，大声说：雪儿，我爱你！
可是他没有！
他知道她无法面对。
那一叠风流帐，他可以忘记，她却忘不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美丽的冰雪女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不原谅别人，也不原谅自己。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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